★免费观看★

仙剑淫女传——改编

时间:2022-01-12

                                 引子

  浙江一省得天独厚,风物奇秀,人杰地灵,自古便为江南繁盛富庶之地,话
说浙江治所杭州府境内,有一大山横贯东西,其势绵延百里,余脉逼近东海,当
地人皆称之为罗剎岭,近海的地方,雨水充沛,四时雾气氤氲,岭上故此盛产毛
竹。

    那毛竹又名楠竹,叶若披针,四季常青,长成后高至数丈,粗近碗口,兼之
材质坚韧,拿来搭建房舍、编造器具,最为便利。是以大江以南,凡野竹多生之
地,常见乡人三、五结伴进山采伐,取为己用。这天一早,罗剎岭上正是晨曦欲
露,烟岚四合,自东面小路迤俪走来三人。

  这三人皆短衣赤足,手挽砍刀、绳索,显是进山采竹的乡民,当先二女身形
窕秀,一个穿着蓝衫,一个穿着红袄,虽是一副乡下丫头的打扮,却俱都生得肤
白脂嫩,骨肉匀婷,眉目间尽透着江南女子的伶俐秀婉,二女身后不远,跟着一
位五旬年纪的老汉,龟背微驼,胡须花白,头上扣了顶破旧的鲎壳斗笠。

  时当暮春,山花尽发,江南一带,暑气虽已初现,晨幕未消的山中却仍是夜
凉未尽,倒不甚炎热。那红衣少女一手提着砍刀,一手握了一大把野花,几乎把
攥不住,可瞧着四下里薇红鹃紫,满目缤纷,仍是忍不住东撷西采,兴味盎然。
突然一甩头,扬声唱道:“清明节,三月初,彩绳高挂垂杨树,罗裙低拂柳梢露,
王孙走马章台路,东君回首武陵溪,桃花乱落如红雨。”

  她唱得兴起,将手中野花一股脑丢在空中,那花朵一瓣瓣洒落下来,当真是
缤纷如雨。一缕缕清甜的歌声,由她舌底娓娓绽出,直透胸臆,教人不由意酣魂
醉。

  老汉听得入神,不觉给这歌声引得心摇意驰,恍然忆起少年之时,便时常领
了娇妻阿春上山采竹。阿春人既美貌,嗓音更加出众,空山寂寂,她歌声便如泉
水一般淌过了山谷,洗得这满地的翠竹愈显清新。如今十多年过去,歌声依旧,
一双好女亦出落如斯,那曾为自己暖被缝衣的美貌娇妻,却早已是生死两别。

  “咦,当年你……你不是也最爱这曲子?阿春呵,你可知咱们这两个丫头,
早已出落得跟你从前一样漂亮?你教她们唱的歌儿,也都唱得一样动听啦。”

  想着,蓦地里眼前一花,跃出一张模糊的俏脸,依稀便是亡妻年少时模样,
笑吟吟端望着自己,眼波流动,顾盼如昔。老汉悲喜交集,剎那间脑中一片空白,
竟尔癡了。

  山路时有时无,歌声载浮载沈。三人行出数里,东方大亮,一轮红日冉冉而
起,霎时照彻满山满谷的青翠,惊起宿鸟无数。那朝晖穿过密密层层的竹叶洒将
下来,衬得陈茵如锦的地面上,一片光影斑驳。

  转眼翻过山脊,下至一处山坳。蓝衣少女停住脚,向四下里望望,脸上微露
焦急之色。

  红衣少女却哼着曲儿凑过来,笑嘻嘻说道:“阿姐,怎的寻了这半天,都是
些不合用的家伙。真教人心急。是罢?”

  她嘴上虽如此说,却没半分心急的样子,大眼睛眨了几眨,盯住姐姐,眼光
中满是顽皮之意。这女孩年方十七,生性调皮,方才一阵边走边唱,已是微微气
喘,鼻尖早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蓝衣少女较妹子止大上两岁,却因年幼丧母,自小持家,性子沈稳了许多。

  今早爹爹带同她姊妹进山,原想采上几棵大竹,拖回去修补房舍。争料寻了
许久,满眼尽是些当年的幼竹,实是不堪所用。她心中有事,只盼早回,不暇去
理会妹子,转身向老汉道:“爹,还要再找下去麽?前头是十里坡啦。我瞧……
不如回去跟林木匠买几根算啦。”

  老汉闻言,便知女儿话中之意。原来这罗剎岭离村十里远近之处,叫做十里
坡。十里坡土肥林密,是个采竹的好去处。便在三、四年前,有一家后生两个同
去那里采竹,却不知何故再没回来。之后便屡屡有人失蹤。村民初时不明所以,
央人结伙去寻,都如石沈大海,一无音信。久而久之,村下颇多传闻,说是此地
有妖物出没,专害过往的男女。里正也曾数次向管辖州县呈报,但均无结果,无
奈将情由写成告示,遍谕乡里,劝诫乡人勿往。哪知纵使这般提防,仍是不免,
数年来,十里坡左近七、八个村子,已有百余名男女不知所蹤。各村也曾聚筹银
两,延请僧道前往探察,设法除妖。不想那些和尚、道士虽来时满口大言,实则
一堆脓包,纷纷如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这般几番下来,村民的心也冷了,
不複四处延请高人,只纷纷将通向十里坡的小路拦住,以免受滋扰为幸。因此这
方圆数十里几成禁地,即便是在白日,也少有人迹。

  老汉略一迟疑,寻思若听女儿之言,向林木匠买竹,少说也须数百钱,心下
便有不舍之意。又想妖怪一说,究属传闻。失蹤的村人虽众,却至今也没见那妖
怪的影子,此事多半另有缘故,也未可知。况且人常说“鬼怪夜行”,倘若真是
妖孽作祟,想必这一清早也难以为害。心下盘算一番,打定主意,摆摆手示意女
儿继续前行。

  蓝衣少女知道老父虽不明说,实是心疼那几个钱,否则也不致一大早,携两
个幼弱女儿上山受罪。瞧了一眼皱纹满脸的老汉,心下微生凄楚,想道:“我自
己倒还罢了,可怜妹子跟爹爹一少一老,也要挨这般苦……唉,家中没个男人顶
立门户,那……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呵。”

  又想:“逍遥哥同我两情相悦,偏生自小便不讨爹爹的喜欢,那还不是嫌他
太过顽皮了?其实他……他在顽皮之外,有多少忠厚、仁义之心,又有谁晓得了?
我回去要劝他早些将性子改改,再来向爹爹提亲,那时爹爹说不定便允了……”

  她面皮最薄,虽然只是心下盘算,却生怕给人瞧破了一般,一阵脸泛红晕,
羞态宛然。

  哪知怕鬼偏来鬼。红衣少女见了爹爹摆手,知道这番定难早归,咯咯一笑,
凑到她耳边悄声道:“阿姐,这下坏了,晌午前怕是赶不回去啦。”

  蓝衣少女心中一动,听不出这话是有意无意,嗫嚅着不答。红衣少女又道:
“咱们晌午前回不去倒不要紧,他又要傻等半天啦。嘻嘻,那家伙鬼点子多,倘
若发起脾气来,不知这回替你遭殃的是阿花呢?还是阿黄呢?”

  她说的阿花和阿黄,便是家里养了多年的花母猪和大黄狗,近来已是老得走
不动路了。

  蓝衣少女忙不叠向身后一瞥,见爹爹尚在几丈之外,并未听到,这才小声嗔
道:“你胡说甚麽?谁……谁又鬼点子多啦?”

  心中奇怪她如何晓得自己心事。

  红衣少女道:“还装糊涂?哼,我瞧阿姐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啦。”

  俯身拾起根枯竹棍插在背后,猛地双臂一分,举着砍刀拉个架势,竖眉瞪眼
地道:“餵,没活腻的让开些,不怕死的便过来,李大侠挑梁子来啦!”

  自觉这几句说来像模像样,颇有三分那人的意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出来。

  蓝衣少女心下雪亮,红着脸张了张嘴,待要拿话掩饰,却恐欲盖弥彰,更惹
得妹子话多。她知这妹子伶俐过人,嘴快如刀,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恐怕辩解得
愈多,破绽便愈大。犹豫一下,便没敢做声,只作低头赶路。

  红衣少女兴头正浓,哪肯就此放过?几步赶上来拍拍她肩膀,粗声粗气地道:
“姑娘慢走。李逍遥行侠仗义,路过此地,有什麽仇家要我替你料理麽?那个
……一条人命五文钱,三条命算你十文钱好啦,便宜得紧。”

  蓝衣少女听她模仿自己心上人的癡言疯语,倒真有七、八分相似,不过最后
这“五文钱一命”云云,却显然是临时杜撰的。忍不住羞恼之外,又觉好笑,
“啪”地轻打了她一记,骂道:“你这疯丫头!留心给爹听见。”

  红衣少女笑道:“我又没跟人家鬼混,为什麽要怕爹听见?”

  蓝衣少女气道:“你说谁鬼混?我教爹狠狠打上你一顿,瞧你怕是不怕!”

  她一时声音提得高了,老汉在后隐隐听见。

  这老汉姓丁,盍村都唤他做丁老爹,妻子早亡,只得两个女儿相依为命。他
知这两女向来情同一身,小女儿秀兰活泼顽皮,胸无城府,最爱跟姐姐捣乱;大
女儿香兰性情柔顺,贞静良淑,便是同自家人说个话也要脸红。是以二人斗嘴,
每每以秀兰得胜而告终。做父母的人,少有不疼儿女的。但儿女一多,不免厚薄
有别,大抵老实忠厚的一方,受的怜爱更多些。此乃天下至理,便皇帝家也不例
外。

  当下笑瞇瞇地打趣道:“吵什麽?秀兰,你又调皮了罢?香兰,你给爹说说,
爹打她替你出气。”

  那姐姐丁香兰尚未答话,妹妹丁秀兰早叫起屈来:“好啊,爹,你又偏心!
怎麽是我调皮!”

  压低声音道:“餵,你再不替我说话,我就把甚麽都讲出来啦。”

  丁香兰道:“爹自要打你,关我什麽事?”

  嘴上虽如此说,心下却甚是忐忑,放慢脚步,竖起了耳朵,听她说些什麽。

  丁秀兰抽出背后竹棍,一下一下打着身旁的细竹,笑道:“好啊,就算你不
肯帮忙求情,山人也自有妙计……嗯,爹要打我时,我就给他讲笑话。他听得好
笑,保準不打我啦。嘻嘻,你说这法子成不成?”

  侧过脸来盯着丁香兰。

  丁香兰脸上微红,屏着气不语。只听丁秀兰道:“这笑话可是亲眼瞧来、亲
耳听来的,不是胡编,我说给你听听……前晚上我喝多了水,肚子涨得好难受,
半夜爬起来小解,模模糊糊听见后园里面有声音。我溜出去一看,是两只狗子!
黑地里只见它们一前一后,又拱又刨地,热闹得紧,不知在做什麽淘气的事。阿
姐你知道,本来我是最讨厌狗子的,连咱们阿黄跟旁的狗打架,我都懒得理会,
谁又耐烦管它们?可是又担心:它们这样乱扒,倘若扒坏了我种的鸡冠花可就糟
啦。我只好走过去瞧瞧,一边走就一边想,这两个狗东西真要毁了我的花,哼,
就割下了它的尾巴,种到地里去……”

  “我悄悄绕到北边篱笆那里,离得老远……啧啧,便瞧见那公狗子好厉害!
把母狗子死死压在身下,弄得正欢。我以为两只狗在吵架,可是再一瞧,原来不
是的!它……它下面有一条硬东西,又长又粗,好像咱们吃的萝蔔一样,直直地
插在母狗子那……那个地方,一抽一抽地,弄得不可开交。嘻嘻,阿姐,原来这
两个人……啊哟不对,是两只狗,躲在那里做丑事呢。我瞧了一会儿,听见那母
狗子汪汪地叫了两声,倒也奇了,不知怎麽,我却听得懂的。只听她说:哎哟,
你轻些嘛,人家那里好痛呢。那公狗子听了,便说:汪汪汪,你再忍一下,就快
射出来啦。母狗子又汪汪两声,说:你不晓得,人家这样撅着,好累呢。公狗子
气极了,啪地一声,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说道:汪汪汪,他妈的,你怎的
这样麻烦?你当俺两个膝盖跪在这儿,就好舒服麽?”

  讲到这里,再也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丁香兰不等说完,便知她是拐着弯儿的骂自己,一张脸臊得通红。前天夜里,
自己同逍遥哥在后院私会,本以为没人察觉,谁知从头至尾都给这妮子看了去,
这……这可真羞人死啦。她此刻只恨没有一处地缝,能教自己躲了进去。

  丁秀兰忍住了笑,说道:“阿姐,你怎的脸红啦?难道不好笑麽?我可还未
讲完哩。”

  丁香兰道:“还……还讲什麽,谁爱听你的疯话?”

  丁秀兰道:“怎麽叫疯话?都是实话。你不爱听,我自己说给自己听……后
来啊,好不容易,那公狗子才把它的脏东西都射尽啦。母狗子又埋怨它射得太多,
弄脏了自己的……嘻嘻,弄脏了自己的漂亮毛皮。公狗子便哄母狗子说:我明儿
一整天都要干件大事,怕不能来见你。可是后天要送你一件有趣的东西呢……阿
姐,你想这狗子能有什麽好东西送的?我瞧不是臭鱼烂虾便是肉骨头。”

  “母狗子就娇滴滴地问:你要送我什麽好东西呢?什麽东西也比不过你对我
好……嘻嘻,她真不害臊!……公狗子说:先不告诉你,后天晌午我还翻墻进来,
你在这里等着……嘻嘻,阿姐,我们家的墻这样高,这狗子也翻得过的,真是厉
害。今儿便是他们约的日子啦,我心里好奇得紧,咱们最好晌午前能赶回去,瞧
瞧公狗子到底送什麽给母狗子。你说好不好?”

  丁香兰又是害臊又是好笑,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中砍刀比了
比,作势便要捉她。丁秀兰咯咯一笑,逃了开去。

  丁老汉隐约听到两人嘀嘀咕咕,说什麽“狗子”、“送东西”的话,心下有
些起疑。他一向听闻大女儿同本村有名的无赖小子李逍遥走得甚近,似乎颇有些
意思。那小子自幼顽劣无比,满肚花花肠子,惯会惹是生非、调皮捣蛋,没做过
一样正经事,将女儿嫁给他,那是万万不能的。况且即便二人没有私情,眼见女
儿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跟个坏小子整天凑在一起,又能有什麽便宜了?自己
正该仔细盘问盘问,免得女儿将来吃亏。

  想到这里,扬声叫道:“香兰,秀兰。”

  二女远远答应一声。丁老汉笑瞇瞇道:“你们两个丫头,瞒着爹商量甚麽事?
快跟爹说说。”

  丁香兰慌道:“哪……哪有什麽了?都是秀兰又在调皮。”

  丁秀兰一把将竹棍甩出老远,急道:“怎的又是我在调皮了?好,我今后要
做个乖女儿啦。乖女儿要听爹的话,我这就老老实实把前晚上的事,跟爹说一说。”

  以手拢音,沖丁老汉喊道:“爹——你听着——我跟你说:前天夜……啊,
有个小……我家里……他们……”

  她存心捣鬼,故意将话语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是含糊不清。

  丁老汉竖起耳朵听了几句,皱眉道:“这丫头,尽说些什麽乱七八糟的?爹
怎麽一句也听不懂?”

  丁香兰气得丢下砍刀、绳索,张开手向丁秀兰扑去。两个人从小便嬉闹惯了
的,丁秀兰怎会轻易给她捉到呢?先见她柳眉一竖,便已预加提防;待她两臂一
张,急忙一哈腰,反向前沖,泥鳅一般自从她腋下鉆了出去,拍手笑道:“啊哟,
没捉到!”

  丁香兰喝道:“瞧我捉不捉得到!”

  反手一捞,指尖似已触到丁秀兰的衣角,当即五指疾收,一把死死抓住,笑
道:“哈,看你……咦?”

  笑声未绝,惊觉抓中之物轻飘飘地,绝不是大活人的样子,一看之下,却是
乱糟糟的一团麻绳。原来丁秀兰身法固然灵活,手段也着实狡猾,先前从丁香兰
腋下窜出之际,早将带的麻绳取出,待见她反手来捞,顺手塞在她手里,使了个
“金蝉脱壳”之计。

  丁香兰微微一怔,待到明白过来,丁秀兰已逃出数步,势难追上,只得瞪着
眼悻悻作罢。丁秀兰又慎重其事地倒退几步,自觉再无被捉之虞,这才扯着耳朵
沖丁香兰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儿,装模作样叫道:“爹啊……救命吶……阿姐要
杀人灭口吶……”

  丁老汉呵呵笑道:“死妮子,又发癫麽。留神妖精捉了你去!”

  他话音未落,只听丁秀兰一声尖叫,身子如纸鸢一般头下脚上地腾空而起,
直蹿上丈余高的竹梢。跟着唰唰声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大力拉扯着,向竹
林深处飞去,转眼无蹤,只隐隐传来几声呼喊。那林梢密密的竹叶如遭风雹,扑
簌着纷纷飘落,倒像是下起了漫天绿雨。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全没半分预兆,丁香兰脸上笑意未尽,却已是目瞪口
呆。她只觉眼前一花,似乎飞来一条粗藤样的怪东西,眨眼间便卷走了妹子。只
是那东西来去如风,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是什麽。丁老汉离得较远,自然更加莫名
其妙。但他到底年岁大,阅历深,一觉事情不对头,立时便反应过来,吼了一声:
“秀兰!”

  循着那东西的去路飞步追去。竹林密密层层,原本无路,丁老汉急得额头上
青筋暴起,口中大声咒骂,举刀一通乱劈乱砍,硬是开出一条小路,追了下去。

  丁香兰呆望丁老汉身形渐渐消失,待要追去,只觉双腿发软,半步也难移动。
她回想片刻前离奇的一幕,愈想愈是害怕,那条粗如手臂、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大
藤,在脑海里也是越发的清晰。“是了,刚才瞧得虽不十分清楚,但妹子确是给
这怪东西捉了去的。那……那东西来得好快,到底是什麽?”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怦怦乱跳,想道:“那多半……那多半便是大家说的妖
怪了。这几年来,村里不是有许多人给它捉去了麽?现下……现下可轮到秀兰啦,
这……这怎麽办?”

  又想:“早先听水生叔讲过,有的妖怪捉人,是拿来煮了吃的,有的是要修
炼妖法用,好再去害人。还……还有的男妖怪,是要……要女人替他生小孩子!”

  想到这里,不禁的打了个寒噤:“妖怪都是又丑又兇,秀兰……秀兰可不要
替他生……生那个小妖怪。”

  这般胡思乱想了许久,突然林子深处“呱”地一声长鸣,不知是什麽鸟兽发
出的叫声,四下山谷里顿时回声不绝。丁香兰心下愈怕,寻思:“秀兰不知是不
是给妖怪捉去的?可是爹去寻她,为什麽这久也不见回来?难道爹也……我,我
若是回转村里,喊人帮忙,又有哪个敢来?便是……便是逍遥哥肯帮我,凭咱们
两人,如何斗得过那妖怪?还……还不是白白送死?我若就这样走了,爹跟秀兰
又怎办?”

  思来想去,一时间心乱如麻,急得眼泪在眼窝里转几得转,终于夺眶而出。

  待到哭声渐止,双眼已是微肿,却始终没想出个法子来。无意中瞧见地上的
砍刀,想起是同妹子嬉闹之时,自己随手丢的,心里一酸,暗自咬牙道:“罢了,
倘若爹跟秀兰真给妖怪害死了,我一个儿活在世上又有什麽意思?好歹也要瞧瞧
去。倘是给那妖怪发觉了,我……我一家三口儿便一同死了罢!”

  弯腰拾起砍刀,紧紧握在手中,一颗心反倒平静下来。

  林暗如昏。丁香兰循着丁老汉开出的小路,一路找寻,行了约莫一顿饭工夫,
却仍一无所见。正在心焦之际,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喀喀”的声响。丁香兰心中
一跳,急忙停下脚步,凝神倾听。四下里原本寂如沈夜,这声音忽高忽低,若有
若无,令人不禁的毛骨悚然。

  丁香兰屏住了呼吸,轻轻跨出一步,地上厚厚的枯枝败叶,立时发出沙沙声
响。这般蹑手蹑脚走得几步,再去寻那怪声,却又听不到半点声息了。她此刻已
近竹林边际,透过稀疏的枝干间隙,前方隐隐现出一片火红,猛一看好像有一张
极大的红地毡,铺展在山坡之上。丁香兰讶然细瞧,原来却是一座花园,那朵朵
红花满园怒放,是以打眼一望,火红一片。

  丁香兰微觉诧异:“我们小时候常来十里坡玩耍,记得这里一直荒无人烟,
只有大片大片的野竹林子。怎……怎的只三、四年的工夫,便建起了这花园?难
道是我的眼花啦?”

  快步鉆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群山巍巍,山谷中果然便是一座花园。

  那园中每隔数武,便栽着一株红花,行行列列,排布得甚是齐整,算来不下
百株。那花也生得奇特:株体长大肥硕,总有一人来高,花朵径如车轮,色红如
火,看上去艳丽异常,却认不出是什麽品种。更奇的是,这一园的花并未栽种在
垄畦中,而是生在一块巨巖之上。那巖面光滑平整,布满了一处处锅盖大小的孔
隙,众花竟是自那孔隙之中长出来的!

  丁香兰放眼望去,见这块巨巖夹于两峰之间,一望无际,直如一座海中孤岛,
花园虽然不小,却也只占了中心一点位置。园花茂盛,色红似火,四下俱给青青
的翠竹包围着,一派红绿相映,煞是好看。正看得入神,忽觉一阵微风迎面吹来,
随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之气。那味道先是若有若无,随着山风愈劲,渐渐浓郁
起来,便似三伏天里的死尸散恶一般,中人欲呕。

  丁香兰喉头一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将早饭尽数呕将出来,忙不叠蹙
眉掩鼻,半晌才适应了这股恶臭。她心下奇怪,想道:“花园之旁,不香反臭,
这是什麽道理?莫非有什麽野兽死掉了,腐烂发臭?”

  擦擦眼角溢出的眼泪,突然瞥见花丛之中,有一个人影在微微晃动。那人背
着脸蹲着,离自己不过数丈远近,穿着一袭黑衣,身形婀娜,长发垂腰,瞧后影
似乎是个年轻女子。她不由更觉惊异:“这女人是谁?她……她一个人在这里做
什麽?”

  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招呼。

  便在这时,那黑衣之人慢慢直起腰,转过身来。只见她额前乱发微分,露出
一张俏脸,柳眉弯弯,樱唇一点,果然是个美貌的少妇,瞧年纪也不过三十岁上
下。她身形一动,丁香兰立时瞧见她脚下一片血泊,血泊中一人浑身赤裸,蓬头
散发,正是丁秀兰!

  丁秀兰的双臂已被人齐肩砍去,双腿也给截至膝处,浑身血汙狼籍,大睁着
双眼,不知死活。她带的那把砍刀断成了两截,远远丢在一旁。那黑衣女子左手
提着一条白生生的断腿,右手握着把模样古怪的大刀,刀身灰暗无锋,竟是以石
头制成。那石刀圆钝的刃口处,鲜血尚流,一滴一滴,不断落在丁秀兰高耸的乳
房上,血花四溅,噗噗有声。

  便在丁秀兰身旁,蹲着一个浑身赤裸、肤色青灰的怪人,双手捧着个血肉模
糊的圆球,正狼吞虎咽地啃咬。那圆球之上须发宛然,双眼怒睁,正是丁老汉的
头颅!丁香兰只觉脑中“轰”地一声,耳中嗡嗡作响,手一松,砍刀落在地上,
晃了两晃,一头栽倒。

  片刻即醒转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大叫道:“我……我是在做梦,这
定是在噩梦里!等数过三下,再睁开了眼,那……那就没事了。”

  睫毛微微抖了几抖,慢慢张开双眼,触目便是几条人腿人手,耳旁嗒嗒作响,
扭头看去,见那怪人蹲在自己身后咫尺,捧着爹爹的头颅吃得正欢。他嘴角血水
流溢,双手和满脸都染得血红,却浑如未觉,两只圆眼骨碌碌乱转,笑嘻嘻盯着
自己。

  丁香兰吓得尖叫一声,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竟然撑起了身子,连滚带爬逃出
丈许。惊惶中瞧见丁秀兰微微眨了眨眼,大悲之际微觉一喜:“秀兰还没死。”

  嘶声叫道:“秀兰!你……你怎麽样?”

  拼命向前爬去。丁秀兰面如死灰,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那怪人被叫声一吓,手一抖,啃了一半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数滚,却给一
只脚踏住。丁香兰这才看清,那黑衣女子也已然转到自己身后,目光冷冷地望着
自己。她手中的人腿和石刀已丢在丁秀兰身旁,光洁的纤足踩在丁老汉头颅上,
血色映衬之下,显得愈发白皙。

  丁香兰颤声道:“你……你……你是谁?干麽杀……杀了秀兰跟我爹?”

  耳中只听一阵急促的“得得”声响,却是自己牙齿互碰,浑身抖得厉害。

  黑衣女子淡淡地道:“我是个苦命的女人,给人逼得没法,才躲来这里种花。”

  顿了一顿,又道:“这女孩子叫秀兰麽?她还没死。我只杀男人,不杀女人
的。”

  丁香兰瞧了一眼丁秀兰,紧紧闭住了眼,不忍再看,泪珠扑簌簌落在衣襟上,
瞬间便打湿了好大一片。想到妹子片刻前尚同自己嬉闹,此时却与老父双双死在
这女人手下,简直就如一场噩梦。

  猛听黑衣女子大声叱骂道:“你这家伙,真是饿死鬼投胎,一天到晚便尽想
着吃!快滚回去罢!”

  丁香兰抹抹眼泪,见那怪人蹲在黑衣女子身边,伸着手去勾她脚下的头颅,
却给她发足踢了个筋斗。那怪人望着黑衣女子,口中“呜呜”吼叫数声,似是心
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又向丁香兰一瞥,转身爬到一处孔隙之旁,鉆了进去。黑
衣女子呆立片刻,慢慢向丁香兰走来。

  丁香兰见她两眼之中冷光凛然,越走越近,不知要以什麽狠辣的手段对付自
己,剎那间只觉手足冰凉。

  黑衣女子缓缓向她扫视一眼,裙角带起的微风飒然,却径直走回丁秀兰身旁。
丁香兰咽了口唾沫,哑声道:“你……我们又没得罪过你,求你放过了我们罢。”

  黑衣女子挽一挽衣袖,又掠一掠头发,冷冷道:“我说过啦,我只是个种花
的女人,你求我放过你们,是什麽意思?这可不懂。”

  停了片刻,似乎想起什麽,脸色一霁,张手向四下比了比,兴沖沖地道:
“对啦,这些花都是我自己种的,已经……嗯,已经是一百零三株啦,你瞧瞧漂
不漂亮?老实跟你说,我的花跟旁人种的花可不大一样呢。”

  丁香兰心里突地一跳,依着她手势向身周望去,只吓得浑身毛孔都绽了开来,
颤声道:“这……这……”

  只见那满园的鲜花竟赫然是一个个女人!

  那些女人个个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就如同大病初愈一般,头脸被硕大的花
瓣紧紧包裹着,全身赤裸,上肢皆无,双乳却饱满异常。下半身在大腿近地之处,
生出千百条细小的赭红色须根,插入巖石上面的孔隙之中。常人若不加细看,真
难以瞧得出她们本来面目。

  黑衣女子咯咯得意而笑,道:“怎麽?你是在夸我的花漂亮罢?”

  丁香兰道:“你……你就是捉了我们村许多人去的……妖……妖……”

  她吓得心胆俱裂,最后一个“怪”字再也说不出来。

  黑衣女子怒道:“谁说我是妖怪?那都是旁人胡说八道!我住在这罗剎岭上,
所以名字叫作罗剎女,可不是什麽妖怪!”

  丁香兰道:“你……你不是妖怪,为什麽……为什麽害死我妹子跟爹爹?”

  那罗剎女道:“什麽害死不害死的?这般难听!……我瞧这老头子七老八十
的,也没几年活头啦,所以砍了他餵我的花种。那是害他吗?”

  一指丁秀兰:“我瞧这小姑娘秀兰生得俊俏,便想帮她多美上几年,更不能
算是害她,只可惜不是完璧,我花圃里的绝艳少了一株。”

  丁香兰怒道:“你……你……你又说不是害他们!”

  握紧双拳,便欲沖过去同她拼了。但自出娘胎一十九年来,何尝与人打过一
场架?拌过一回嘴?遑论杀人了。犹豫来,犹豫去,终是迈不出脚去,只急得掌
心里湿漉漉地,满是汗水。

  罗剎女“呸”地一声,向丁老汉的头颅啐了一口,恨恨地道:“这些臭男人,
没一个是好东西!我老公待人最和善不过了,可……可还不是给那恶人杀死啦?”

  眼圈微红,咬牙切齿道:“老公死后,我……我没有饭吃,难道等着饿死?
只好抓几个人来吃。那恶人却又四处追杀,不肯给我一条活路!我……我在这里
种花,全是给那些臭男人逼的。所以见一个男人,便杀一个!总有一天,要将全
天下的臭男人杀光。”

  丁香兰道:“秀兰可是女儿家,你……你为什麽又害死了她?”突然轻轻抽
噎:“我也不要活啦,你……你快将我杀了罢。”

  罗剎女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脸蛋上抚了抚,柔声道:“你生得这麽俊,我怎
会舍得杀你?傻孩子,我……我是想帮你呢。”

  顿了一顿,幽幽地道:“你现下是很漂亮,可是再漂亮的女人,总有老的一
天罢?女人老了之后,便没人爱啦……我有个法子,能教你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永远这般讨人喜欢。”

  她这番话似有无穷的魔力,丁香兰怦然心动,止住哭声。随即想到:“这女
人是妖怪,她杀了爹跟秀兰,怎会帮我?”

  罗剎女见丁香兰神色不定,知她不信,嘻嘻一笑,又道:“你仔细瞧瞧,这
些花儿都是我辛苦几年栽下的,是不是挺美吶?就算再过一百年,她们还是这般
漂亮,可比咱们女人好得多了。你……你愿不愿意……”

  丁香兰头颈刚转,想到那些“人花”可怖的样子,打了个寒噤,赶忙闭上眼。
猛然间想起一事:“啊,这……这妖怪斩掉秀兰的手脚,难道……难道是要把秀
兰变成……变成那些花?”

  愈想愈是惊恐,不自禁地瑟瑟发抖。

  只听罗剎女道:“姐姐有个法子,可以教你变成不会老、又不会死的花儿。
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便帮你……咦,你很怕麽?为什麽抖得厉害?嘻嘻,是啦,
你是怕痛!别怕,姐姐告诉你,刚变成花儿的时候,是有些痛的,可是后来便不
觉得啦。你想一想,为了能永远年轻漂亮,痛一下又值得了甚麽?”

  停了片刻,不见她答话,又轻轻一笑道:“好啊,小滑头,你不相信姐姐的
话,姐姐便试给你看。”

  丁香兰偷眼观瞧,见罗剎女快步走近丁秀兰,回头向自己霎霎眼睛,微微一
笑,蹲下身去。拉开左边衣袖,露出白如凝脂的手臂,跟着右掌并拢如刀,在臂
上虚虚划落。但见手掌落处,便如一柄无形的利刃划过,肌肤竟而慢慢随之裂开,
一股灰绿色的黏液淌了出来。她不等黏液淌落,赶忙以臂相就,凑到丁秀兰断腿
之处。那黏液落到断腿上,迅速生出无数绒毛也似的细根,将断面密密包裹。这
般滴得几回,丁秀兰的断腿、断臂一一生根止血,只是口中不住呜咽,身躯乱扭,
瞧来痛苦异常。

  罗剎女伸手在臂上一按,伤口立时愈合,而后轻抚丁秀兰的脸颊,喃喃道:
“你瞧,这样便不会痛啦……秀兰,你怎麽样?是不是舒服一些啦?……乖乖地
不要动,姐姐再餵你吃药。”

  托住丁秀兰下颌,用力捏去,待嘴巴张开,将一颗豆荚般的物事塞入她口中,
说道:“乖孩子……吃过了药,明早就会生出花瓣儿啦,包管和她们一样漂亮!
嘻嘻,喜不喜欢?姐姐以后会好好地疼你,你也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多多跟花种
交媾,多多地替姐姐生些花宝宝出来。”

  丁香兰目不转睛瞧着,见丁秀兰双眼一阵翻白,似已晕了过去。罗剎女搬起
丁秀兰,将她种在一处空穴之中,向丁香兰露齿一笑:“你瞧,秀兰听话,我才
帮她变成花儿。嘻嘻,你不肯听话,可不要后悔。”

  突然脸色一变,厉声狂笑,双臂陡然大张,只听得“嘶嘶”声响,背后竟然
生出两根粗藤。那藤臂升起丈许后,便似两条长长的怪蛇,在半空中不住地蜿蜒
吞吐。

  丁香兰叫道:“啊,刚才便是……”

  “唰唰”数声,身上衣服已给那藤臂扯得粉碎,露出一具光洁圆润的肉体。
她认得这藤臂,本想说:“刚才便是这东西捉去了秀兰。”

  一惊之下,这后面半句便给吞了回去。

  罗剎女收了藤臂,走过来在她高耸的乳峰上轻轻一扭,淫笑道:“不肯听话,
便要受罚,瞧你待会儿羞是不羞!”

  撮唇一啸,石下孔隙中一阵“悉悉索索”,先前那皮肤青灰的怪人又鉆了出
来。那怪人似乎不能久立,此刻依旧是半蹲半趴,他手、脸上血汙已凈,望一望
罗剎女,又望一望丁香兰,眼中满是凛凛的淫光。

  丁香兰见他一双怪眼色迷迷地,总在自己胸前身下扫来扫去,不禁的羞惧交
集。她衣服已给撕成布片,没有办法,只能光着身子掩住私处,蹲在原地一动也
不敢动。惊慌中瞥见那怪人两腿间吊着一根奇大的肉具,立时脸上飞红,心中暗
啐了一声。

  那怪人正瞧得起劲,见丁香兰护住了要紧之处,大为生气,一通上蹿下跳,
抓耳挠腮,恨不能扒开她腿缝,凑近去瞧个明白。罗剎女向他招招手,说道:
“乖儿子,这小姑娘也不肯听话,就交给你啦,随便你怎麽处置。”

  那怪人居然能听懂人言,咧嘴“吼吼”数声,欢喜异常,一个虎纵便蹿将过
来,将丁香兰死死抱住。丁香兰早吓得软了,想起先前这人啃啮丁老汉头颅的模
样,更是魂不附体,惊叫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片刻,只听耳中呼呼作响,
一股股热气直灌进来,原来那怪人正伸着嘴在她脸上乱吻乱嗅。丁香兰奋力推去,
却怎推得开他?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恶心,一侧脸,向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那怪人痛得惨嚎一声,用力一搡,丁香兰给他搡得仰面一交,跌倒在地。那
怪人身材瘦小,力气却大,她这一下摔得后脑重重撞在石上,牙齿震得隐隐生疼。
擡头看时,却见那怪人并无怒色,反倒揉着颈子笑嘻嘻盯着自己。丁香兰心中诧
异,顺着他眼光一瞥,当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仰倒之时,两腿大开,隐秘之处
已是暴露无遗。她浑身上下肌肤白皙,嫩滑如脂,私处也并无二致,更兼耻毛疏
淡,尤其显得丰满诱人。那怪人只这电光火石间,已瞧得一清二楚,他腰间的家
伙看似傻头傻脑,实则聪明绝顶,不劳旁人指点,自己先打了几个冷战,挺得笔
直。

  丁香兰顾不得害羞,匆忙爬起,回身便跑。罗剎女哼了一声,喝道:“傻楞
着做什麽?还不给老娘追回来!”

  那怪人低吼一声,双手、双脚向地上尽力一撑,“唰”地跃起丈余高下,半
空中轻轻巧巧一个折转,倒拦在丁香兰前头,两人几乎撞个满怀。丁香兰尖叫声
中,那怪人嘻嘻一笑,迎面将她扑倒。

  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厮打了片刻,丁香兰全身脱力,只觉那怪人瘦弱的身
子似乎重愈千斤,压得自己动弹不得。那怪人口角流涎,嘿嘿淫笑,双手十指大
张,终于覆在她高耸的乳峰之上。丁香兰只觉他一双大手热得出奇,双乳如遭火
炙,身体里有一条火线由胸臆间直通下去,忍不住轻吟了一声,意识渐渐模糊。

  那怪人俯身下去,在她颈子上嗅了几嗅,一面玩弄掌中温暖绵软的乳房,一
面张口吻在她唇上。丁香兰嘴里呜呜有声,头颈乱摆,甩脱了数次,终是给他腾
出一手,扳着颈子,将舌头送了进去。

  口中一番驰骋,两人气喘吁吁,都觉情动。那怪人松脱双手,在丁香兰两腿
间轻轻一探,见滑腻腻地满是黏液,登时大喜,勾着身子便要上马。

  丁香兰见他腰背弓起,胯间累累垂垂,吊着那奇丑的阳物,教人实在又羞又
怕。她自十六岁起,便时常同心上人欢好,几年来已不下百次,自然明白这怪人
的意图,蓦地里脑中灵光一闪,心里大叫:“丁香兰啊丁香兰,你……你怎能同
这妖怪做……做那丑事?就是死,也须死得清清白白!”

  眼见自己门户洞开,又被他占据了腿间要津,实难躲闪,情急之中不暇多想,
左手一探,一把握住他的肉具。

  试想这东西虽然硬起来坚愈铜铁,总不能当真是铁铸的,那怪人只觉一阵剧
痛,吱哇连声,却苦于要害被擒,挣又不敢挣,逃又逃不脱,只得在丁香兰身上
半吊子悬着,神色大是尴尬。

  罗剎女拍手大笑:“小丫头,有意思。”

  双臂交叉,端立一旁,笑吟吟瞧着,并不插手。

  丁香兰心道:“刚才只教他摸上几摸,不知怎麽便糊里糊涂了,定是这怪物
使的妖法,这回死也不能撒手。”

  主意打定,生恐对方还有更厉害的手段,自己不免难以抵挡,当下五指之外,
再加五指,十指齐施,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直捏得那怪人龇牙咧嘴,
痛不欲生。两人一上一下,切齿相向,表情俨然一般,感受却乎迥异。

  正在僵持不下,忽听“嗖”地一声,一物自身后疾飞而至,堪堪打中那怪人
颈间。那物虽小,力道却大得异乎寻常,他本已给抓得手足酸软,撑拒不稳,当
即“哎呀”一声,一个筋斗从丁香兰头上翻过。丁香兰正潜运劲力,誓保贞洁,
这一下突如其来,不及放手,两力相交之下,几乎将他好好的家伙从中拗断。那
怪人连连惨叫,捧着肉具一通揉抚,心下却是大慰:总算未给这狠女人扯下一截
来。

  罗剎女悚然一惊,循声望去,见一个灰衣之人悄然立在三丈开外,手里掂着
颗小石子,不住地上下一抛一抛,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她方才只顾瞧好戏,全没
听到有人靠近,实是从未有过之事。这人悄然潜入身周,而竟不为自己所知,足
见功夫相当高明。当下不动声色,仔细打量。那人身材颀长,剑眉薄唇,是个二
十岁上下的青年,穿着一身粗布短衣,肩头披着斗篷,背插一柄木剑,模样甚是
不伦不类。

  丁香兰身上一轻,立时翻身爬起。她尚不知发生何事,掩着羞处四下张望,
一眼瞧见那人,又惊又喜,叫道:“逍遥哥!”

  想起自己赤身露体,行状大是不雅,羞得脸上飞红,赶忙又蹲下身去。

  那人正捏着鼻子大叫:“好臭!”

  听见丁香兰叫自己,向她招招手道:“香兰,你过来。有我李逍遥在此,这
两条臭毛虫不敢欺负你。”

  眼光不住在罗剎女身上瞄来瞄去,心想:“他妈的,这娘们生得挺美啊。她
胸前两个奶子可比香兰大得多了,为了显本事,不是藏了两个馒头罢?”

  丁香兰微一迟疑,慢慢向李逍遥走去,两只手一上一下,只顾掩住了身前
“要害”,身后的“破绽”却全然顾不得了。那怪人两眼不错珠地盯着,见她走
动之际粉臀扭捏,雪股轻颤,想起摸在手中那紧实的肉感,剎时间肉棒也忘了痛,
颈子也忘了疼,阳物三翘两翘之下,居然照旧直立起来。

  李逍遥一见之下,大是佩服:“这混帐王八蛋,差点就给香兰将那玩意儿扯
了下来,这会儿居然不晓得痛!不知老子有没有这本事?”

  除下披风,替丁香兰披在身上。丁香兰不免趴在他怀里哭了几声,偶一擡头,
恰见那怪人的巨物正一动一动,摇头晃脑地沖自己打招呼,心下又是害怕,又是
庆幸:“亏得逍遥哥来得及时,不然给他这件大东西插……插了进来,我……我
可要死啦。”

  罗剎女心道:“我三年前搬来之时,曾花了几天工夫查访,这周围百里之内,
绝没有功力高深的人。可是瞧这小子适才发石的劲力,功夫可挺厉害,难道……
难道他是那老贼派来的?”

  想起那人狠辣的手段,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早年曾在一位剑客手里吃过大亏,
丈夫给人杀了,自己也险些丧命。这几年躲在罗剎岭修炼“花胎魔功”,实是既
为保命,又欲将来複仇,却又始终提心吊胆,无一刻不担心给那人找到。这时见
了李逍遥,自不免心中忐忑。

  李逍遥眼珠乱转,也在暗自盘算:“这妖怪杀了丁老头跟秀兰,我若不替他
们报仇,只怕香兰妹子不肯罢休。可是瞧她那样子,看来已经修炼得能随意变化,
这份修为总有几百年罢,不知老子打不打得过?”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四目相对,都未做声。丁香兰颤声道:“逍遥哥,这
……这女人是妖怪。秀兰跟爹爹都……都给她害死啦……”

  见着得了自己身心的男人来,羞惧之情化做了委屈,眼圈一红,声音哽住。

  李逍遥拍拍她肩头,义形于色道:“我都知道啦,你放心,这回绝饶不了她。”

  指着罗剎女骂道:“他妈的,你这头母畜生,干麽害死这许多人?快拿一百
两银子来,老子便饶你!”

  罗剎女大怒:“臭小子,你嘴巴放干凈些!”

  李逍遥笑道:“放干凈便放干凈,不过你再加一百两来。”

  罗剎女杀气大盛,双掌运力,冷哼一声,道:“留着你的废话,等会求饶罢
……”

  身形甫动,却见李逍遥中、食二指向自己当胸点了点,一道蓝芒“嗖”地直
射过来。罗剎女大吃一惊,她原想先行下手,谁知对方狡猾,更快了自己一步,
两人相距本近,那蓝芒交睫之际已到身前。总算她反应敏捷,慌忙着地侧滚,只
觉凛凛寒气贴面掠过,擦得肌肤隐隐生疼。

  这剎那之间,罗剎女犹如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惊出一身冷汗。李逍遥放出
的那道篮芒细如发丝,快愈闪电,不用再瞧第二眼,便知是剑客一流炼就的飞剑。
她心中登时又惊又喜:“这小子剑气如此淩厉,哪还会是旁人?那……那蜀山派
的老贼到底派人来啦!”

  她见识过蜀山派飞剑的厉害,几年来念兹在兹,始终在盘算破解之法,这时
大好机会就在目前,也不知準备好的手段是否有效?心中突突狂跳,掌心里满是
汗水。

  李逍遥眼见偷袭未中,连喊:“可惜!”

  心念御动,那飞剑跟着兜了两个圈子,“唰唰”两记,逼得罗剎女左支右绌,
狼狈不堪。李逍遥哈哈大笑。

  罗剎女心头火起,眼见飞剑又再袭来,叫声:“来得好!”

  衣袖疾拂,卷起一株“人花”,抖手迎头掷去。她看似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挥,
力道却大得出奇,那“人花”惨呼一声,硬生生拦腰折断,顿时脏腑流溢,臭气
弥空。

  丁、李二人恍然大悟,原来先前嗅到恶臭,是这些“人花”散发出来的。

  李逍遥拉着丁香兰向后跃开,以免给臭血淋到,嘴里笑骂道:“呸,呸,好
臭!人家都种香花,你这人偏爱臭花,可见是货真价实的臭婆娘……”
  突然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叫道:“糟糕!他奶奶的,怎……怎的……”

  只见蓝光一闪,那飞剑自“人花”当胸穿过,将之斩作两截。而后竟如受了
重创一般,愈飞愈慢,排气破空之声也顿时变弱,耀眼的光华逐渐黯淡,终于化
为焦黑的顽石,跌落尘埃。

  罗剎女精神大振,喝道:“臭小子,还得意麽?”

  肩头微晃,一个起落便纵至近前,右手五指如爪,向李逍遥头顶抓落。

  原来大凡飞剑之类,并不当真是金铁打就之剑,乃是剑客于自家丹田之内,
以一口先天真气凝聚锻炼而成,非金非石,其利无匹。盖因它久随主身修为,意
予神授,灵性极强,几乎与人无异。这飞剑一经炼就,即凭主身心念所使,上能
翺翔九霄,下能洞彻地府,斩金断玉,降妖伏魔,无所不能。只有一样,却最怕
汙秽之物,一旦沾染了汙物,便立失灵性,化为顽铁。这“人花”以女子身躯为
坯,虽被罗剎女以药物操控心智,于生理却未有大的改变,仍属女性纯阴之体。

  罗剎女栽种“人花”,为的是攫取花胎,增进修为,因之每日皆会对其施为
邪法,令其经血常生,以多孕花胎。那女子的经血乃天下至秽之物,又经妖物炮
制,厉害无比,是以飞剑一触即毁。

  罗剎女几年来琢磨的法子一举成功,自然大喜过望,李逍遥却因一时疏忽,
上来就吃了个大亏。

  再说李逍遥失了飞剑,又惊又怒,见罗剎女来势兇猛,忙一抖手甩开丁香兰,
身形一转,双臂回圈,双掌凝力向上拍出。这一记双方倾尽全力,真气竞相鼓动
之下,劲风如刀,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三掌甫一相交,訇然巨响,李逍遥双臂震
得发麻,罗剎女一个筋斗向后翻出,稳稳落下,二人显然功力悉敌。

  只听罗剎女厉声怪啸,长发无风自舞,一阵“悉索”声响,身上衣衫层层蜕
去,现出原形:原来是一株血藤。只见她状如巨婴,色作铁锈,昂起的胸腹处隐
隐现出一张怪脸,浑身上下根须戟张,蜿蜒向二人爬去,所过之处,痕迹宛然。

  两人同声惊呼,丁香兰先自远远地逃开。

  李逍遥也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强笑道:“香兰别怕!怪不得水生叔时常念叨,
说如今世道不济,妖孽丛生,天下必将大乱。这不是连咱们箍粪桶用的家伙都成
了精啦!啧啧,老子只有两只手臂,你倒比我多了十七八条,咱哥儿俩今天就比
一比,瞧是谁厉害些?”

  他心里愈慌,嘴上愈是胡言乱语,又想:“先下手为强!最好老子一脚踩扁
你这臭树根。”

  一跃而上,使开“逍遥拳”一通急攻。

  那“逍遥拳”以快见长,只见他纵跃如风,几乎看不清身形,剎那间已连踢
带打地攻出十记,挥拳踢足之际,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每一招都蕴涵着极强的内
劲。

  罗剎女又是一声怪啸,原身如弹丸般疾纵而起,当头迎上。只听“嘭嘭嘭”
接连十声闷响,二人以快打快,谁也不肯避让,每一下均是硬碰硬挡。李逍遥招
数繁杂,罗剎女修为深厚,十合过后,跟着又是十合,转眼斗得不可开交。

  你来我往,斗了半晌,毕竟罗剎女手多臂长,李逍遥举手投足间压力渐增,
颇感不支。正在心焦,忽听丁香兰发出一声尖叫,百忙之中扭头一瞥,见她已给
那怪人按在地上。

  李逍遥心急如焚,连连咒骂,恨不能沖过去将那怪人一脚踢死,却又苦于给
罗剎女缠得脱不开身,气急败坏地叫道:“餵,臭婆娘,这不大公平罢,有种的
沖我一个人来!”

  罗剎女狞笑道:“臭小子,老娘这就教他给那丫头下种,至于有种没种,等
会你自己问她罢。”

  扬声叫道:“没出息的东西!你那吃饭的家伙没给人抓坏罢?还不快下种给
她?”

  她一面说话,手上不停,越斗越是精神抖擞,无数条藤臂漫天挥舞开来,李
逍遥周身都给她淩厉的劲气笼罩,纵跃之际,颇感滞重。

  猛然间“砰”地一声,左膀一阵剧痛,给她的藤臂重重扫了一记,顿时整条
手臂再也举不起来。罗剎女大喜,出招顿如狂风骤雨一般。李逍遥正在手忙脚乱
之际,隐隐听到丁香兰哭喊之声:“你这妖怪,好不要脸。你……你放开我。”

  那怪人身上给罗剎女下了极厉害的淫毒,时时需同女子交媾,响间以于丁秀
兰下了花种,方才他又自忍了半晌,此刻淫火愈是炽起,哪还按捺得住?口中呜
呜数声,一把扯落丁香兰的披风,捧着双乳便舔。

  李逍遥气极骂道:“你他妈的快快住手!”

  那怪人哪肯理他?

  丁香兰叫了几声,不见李逍遥来救,只觉双乳间湿漉漉地,尽是那怪人流下
的口涎,不由大是恶心,欲待挣出手臂抹一抹,却给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他这次学了个乖,将肉具夹在两腿间,严严实实藏好,教丁香兰再也无从下
手。

  她无奈任对方淫弄一阵,两腿间热乎乎地,渐渐涌出水来。迷迷糊糊过了不
知多久,下颚一痛,却是那怪人在她脸颊两侧重重捏了一把。丁香兰张口欲叫,
谁知口中一热,一条长长的舌头猴急般顶了进来,立时塞得满满腾腾。那长舌入
口,甚是乖觉,卷着丁香兰的香舌着力吮咂,弄得她浑身酥软,津液汨汨。

  那怪人玩了半晌,情欲渐盛,听见丁香兰鼻子里发出的轻吟,一声声若有若
无,顿觉浑身血脉贲张,急不可待地分开她双腿。正要上马疾驰,突然间想起
“十指禅”的厉害,犹自大有惧意,当下先叉开一手,小心翼翼护住要害,这才
摸到她两腿之间。只觉触手湿滑淋漓,那丰满的缝隙早已泥泞不堪,再低头瞧见
她晕红的俏脸,更觉欲火难忍,轻轻将两般兵器对準,缓缓送入,但觉得所到之
处光溜滑腻,畅行无阻,自家兄弟给温软的肉壁四下里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个中
旖旎的境况,实是美得异乎寻常、难以言表。

  丁香兰“呀”地一声,醒过神来,伸手撑住他胸膛,白腿乱踢乱蹬,失声叫
道:“你……你……你快出去!逍遥哥,快……快来救我。”

  李逍遥只觉左肩剧痛,一丝力气也使不出,心知不是骨折便是脱臼,这一仗
要反败为胜怕是难于登天了,又听见丁香兰哀叫,心想:“糟糕!老子这回印堂
发绿,莫非要学那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喊道:“别急,你先撑住,千万别教那王八蛋放……放了进去!”

  只听丁香兰轻声呜咽:“我……我撑不住啦,他插进来啦,怎……怎麽办?”

  这句话鉆入耳中,宛似一桶冰水当头淋将下来。李逍遥心下大乱,怒道:
“他妈的,等会儿老子非插还他不可!”

  话音刚落,“哎哟”一声,小腹重重挨了一记,痛如刀绞,随即给那无数藤
臂死死抱住,缚得粽子一般。狼狈之下,回头瞥见两人交媾之状,又恼又妒,忍
不住呻吟道:“李逍遥变成李难受,丁香兰成了丁臭兰,这回老子赔到姥姥家啦!”

  罗剎女连点了他几处穴道,随即将身子扭了数扭,只见双峰突耸,圆臀骤翘,
已瞬然变作女身。她也不穿回衣衫,光着身子扼住李逍遥喉咙,狞笑道:“臭小
子,还得意吗?老娘要不要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李逍遥给她扼得面孔涨红,喉间格格有声,几乎晕去。罗剎女手上渐渐加劲,
直扼得他双眼翻白、舌头吐出老长,这才放开。李逍遥大口喘息半晌,恨恨地道:
“你奶奶的,老子出二百两,你又肯不肯放了我?”

  罗剎女道:“老娘最恨你们这些臭男人,你说我肯不肯放?”

  转了转眼珠,说道:“咱们这回一问一答,有问有答,你给我老实说话,老
娘就给你个痛快的。好不好?”

  李逍遥心道:“越是老实说话,越没好下场,这等过桥抽板的事,我家里那
老太婆做得还少了?你当我是傻瓜麽?反正落在你手里是个死,老子偏要乱说一
气。”

  目光游动,落在她挺拔光洁的乳房之上。

  只听罗剎女问道:“你使的这手飞剑,是哪一派的功夫?”

  李逍遥道:“那是我自己胡乱琢磨的。你想学麽?先跪下磕头。”

  罗剎女骂道:“放屁,凭你这家伙也配!你是不是蜀山派的狗贼?”

  见李逍遥白着眼不答,登时大怒,在他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脚,道:“瞧不出,
你这小子倒是个硬骨头。先瞧瞧你的好妹子罢。”

  提着衣领一顿,将他摔在地上。

  李逍遥只瞧了一眼,登时面红耳赤,怒道:“你杀便杀,别来消遣老子!”

  只见丁香兰撅着雪白的屁股,弯腰死死抱住一棵大竹,脸上晕红一片,显然
淫性正浓。那怪人两手捉着她丰盈的腰肢,两块干腊肉似的屁股一耸一耸,想是
弄得欢畅,嘴里不停“咿咿呀呀”乱叫。这家伙身量不高,好在宝贝还够长,踮
着两只鸟爪般的瘦脚,居然弄得有平有仄,若合符节。

  李逍遥不知丁香兰染了那怪人身上的淫毒,心中十分郁郁,倒有八分愤愤,
闭上眼大声咒骂,只盼罗剎女一怒之下,举刀将自己杀了,倒胜于这般活受罪。

  骂了半晌,听不见动静,偷偷睁眼一看,见罗剎女蹲在花丛之中,不知在摆
弄什麽。他耳中灌满了二人交媾时的淫声,不禁大为焦躁,忍了片刻,终于扭过
头来,一眼便瞧见丁香兰朦胧着双眼,那弯弯的睫毛又长又翘,不时微微颤抖,
忍不住心中一蕩:“他奶奶的,香兰这小骚精,还真是骚得紧吶。她这一身的白
肉,不知给老子摸过几百遍了,现下瞧着还是动性。”

  看了一阵,裤裆里不觉硬挺起来,又暗自后悔:“原来大白天里干这个调调,
也他妈的挺妙,老子只怕再没机会啦。唉,怎麽我先前糊里糊涂地,便没想到试
试这手?”

  正在胡思乱想,脚步声轻响,跟着耳根剧痛,“啊”地一声大叫,给人提着
耳朵扯了起来。只见罗剎女慢慢转到身前,瞇着眼审视了半晌,目光从头到脚、
又从脚到头,自他身上缓缓扫过,脸上却没半点表情。李逍遥盯着那对颤巍巍高
高耸立的玉乳,不禁吞了下口水,心道:“这老鬼婆也不知活了几百年啦,身段
仍是这般诱人,她这对奶子比香兰的还要耐看,可惜是个妖精,不然老子非得摸
上她两把。”

  突然命根子一痛,原来是给罗剎女狠狠攥住了。

  李逍遥疼得惨叫一声,心下大惊:“不好了,刚才香兰抓得那王八蛋怪物险
些做了太监,现下臭婆娘一报还一报,这是要替她的乖儿子报仇吶。这回老子怕
是先要做太监!”

  罗剎女皱了皱眉,喝道:“干什麽?你再敢鬼叫一声,我便将你这命根子撅
成两段!老娘说到做到。”

  李逍遥连连吸气,果然忍痛不敢再叫,心道:“你抓得我痛,自然要叫。你
这臭婆娘有本事也给老子抓一下,瞧你叫是不叫?”

  转念一想,不由好奇心起:“她是个母妖怪,可不知有没有这个宝贝?”

  下身一凉,裤子给她褪了下来,露出黝黑的家伙。

  罗剎女伸指在他微挺的阳具上轻轻一弹,冷笑道:“老婆给人家弄得要死要
活,你这小子倒也硬得起来,真是天生的贱种。”

  李逍遥怒道:“你这婆娘一个劲儿光着屁股走来走去,老子难道还有不硬的?
你当这副家伙是摆设吗?”

  罗剎女微微一笑,缓缓道:“嗯,是不是摆设,倒也无妨。不过你修习过道
家内功,还算有点用处。”

  李逍遥心中发毛,只听她自言自语道:“小子本钱不大,身子骨倒挺结实,
杀了有些可惜。嗯,就把他变成花种罢。”

  仰头问道:“餵,你知不知道花种是什麽?”

  李逍遥道:“你……你杀了我罢,我可不做什麽鬼花种。”

  罗剎女道:“做花种有什麽不好,把你吓成这样子?你看我养了这许多花,
自然要有人替她们配种,才能孕得出花胎来。可是近来那废物越来越不中用,花
儿们生的花胎也越来越少啦,这怎麽成?我瞧你修炼内功已颇有根基,準能比他
做得好。怎麽,难道你不喜欢这差使?”

    罗剎女说得煞有其事,可李逍遥觉得没那麽美,听着‘花种’这个词语就尤
是渗人,咧嘴道;“ 你还是给个痛快吧 ”

    罗剎女种的‘人花’现如今亦近花株百来棵,花胎是需要播上花种才能得果,
她给花种下的淫毒再生厉害,也不是取之不竭,为了增产,早日突破修为,得另
寻办法,又诱语出樱道;“想来那姐妹花的初夜应是你采了去,这霎间美色极多,
时常能欢破蒂之快,我见你是个极妙的小子,特恩你之美,你倒是回得俐落,先
别急着寻死,看看再说 ”

    嘴角微露笑容,忽然撮唇一啸。

  那怪人揽着丁香兰鏖战正酣,只觉这女人冰肌玉骨,肉感十足,这一回交媾
酣畅淋漓,实是平生从未有过。这时听见啸声,打个激灵,颇不情愿地停住手,
丢开丁香兰蹿了过来。丁香兰失却支撑,慢慢软倒,双眼迷离着四下张望,一副
不知所措的样子。

  罗剎女伸手一指,喝道:“还楞什麽?快去罢。”

  那怪人目光一扫,嘴里“呜呜”有声,向着一棵“人花”爬去。李逍遥擡眼
望去,见那“人花”赫然便是丁秀兰。她神情委顿地戳在石穴之中,头上业已生
出不少的花瓣,猛一看几乎认不出来。那怪人今天的好事屡屡被半途打断,已是
欲火焚身,转到丁秀兰身后,迫不及待一把抱住,跟着纵阳入体,交媾起来。丁
秀兰似乎已丧失心智,感受到阳物坚硬,立时躬身撅臀,极尽淫蘼之态,两人的
呻吟声霎时响成一片。

  罗剎女拍拍李逍遥肩头,笑吟吟道:“小子,这家伙便是花种了。放心罢,
这配种的事,我瞧你也不是外行,大约出不了什麽岔子。”

  李逍遥悚然而悟,原来那怪人从前也是同自己一般的人,只是不知怎地,给
罗剎女弄成了“花种”,才变得这副模样。耳听得一“人”一“花”淫声不断,
再看那怪人满脸傻笑,神情癡呆之状,不由得魂飞魄散。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罗剎女喜道:“行了,这便配完种啦。你瞧着,再等一
刻,就要生出小宝宝来啦。”

  那“花种”终于射出精液,放开丁秀兰,慢慢鉆回石隙之中。又过了不大工
夫,只听丁秀兰尖声哀号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攒眉咬牙,表情痛苦异常,原本
平坦的小腹竟而渐渐隆起,顷刻间大如临盆孕妇。只听“呱”的一声,两腿间落
下一个紫色的胎儿来。那胎儿便同寻常人婴无异,只是体形小如鸡卵,亦无脐带
与花母相连。丁秀兰产下花胎,便闭上眼沈沈睡去,四下里顿时一片死寂。

  罗剎女俯身拾起花胎,随手抹去血汙,张口便咬。她容貌既美,吃相亦雅,
一口口自下身咬将上来,直如品尝珍馐美味一般,一通细嚼慢咽。那花胎一时不
得便死,兀自张手乱舞,初时啼声嘶哑,渐渐不再有任何声息了。她慢慢将花胎
吃毕,似乎意犹未尽,咂咂嘴道:“这滋味……啧啧,可比天下任何美味都好得
多了。”

  李逍遥大感恶心,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压将下去,喘息道:“老
……老子可不要做什麽狗屁花种!我瞧这家伙做得挺带劲,你们还是原样照旧罢。”

  罗剎女嘎嘎怪笑道:“那也由得了你?”
  背后两条藤臂缓缓升起,向着李逍遥吞吐不定。李逍遥一阵热血上沖,耳中
嗡嗡作响,眼前霎时闪过种种人犯处决前的场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呸!你
这作恶多端的罗剎鬼婆!我操你十八代祖宗!你……你要杀便杀!再过二十年,
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罗剎女喝彩声中,两条魔手来势如电,瞬间便到了眼前。

热词搜索

久久综合九色综合欧美狠狠 | 色狠狠久久AV五月丁香 | 99精品国产在热久久婷婷 | 人妻AV综合天堂一区 | 人妻丝袜另类欧美偷拍 | 亚洲精品免费一区二区三区 | 五月丁香久久 | 自拍偷拍欧美激情 | 色狠狠久久Av五月综合 | 国产AV巨作饥渴难耐的男雇主 | 热の国产AV天堂 | 日韩一三区 | 亚洲天堂偷拍 | 在线观看精品自拍私拍 | 狠狠色丁香婷婷综合久久97 | 国内嫩模自拍偷拍无码视频 | 精品福利一区二区三区 | 爆操小护士AV | 狠狠五月激情六月丁香 | 一二三区精品福利视频 | 极品白浆推特女神在线观看 | 狠狠久久综合婷婷不卡 | 狠狠色婷婷久久综合图片 | 99精品偷自拍 | 日韩一区二区三区精品视频第3页 | 91偷拍与自偷拍精品 | 大屌偷情 | AV天堂无码偷拍盗摄 | AAA级精品久久久国产片 | 丁香五月无毒不卡激情在线 | 亚洲精品一二三区 | 色五月.com | 完全主観 お義姉さんと筆おろし性活 松本菜奈実在线点播 | 亚洲日韩视频一区二区 | 五月丁香综合激情六月久久 | 大陆偷拍AV | 国产精品综合色区在线观看 | 疯av免费自拍av | 曰韩一区二区三区视频 | 久久不卡区 | 国产精品女主播在线观看 | 欧美猪交 | 曰韩精品一第72页 | 色综合色综合婷婷热 | 国产精品17P | 自拍天堂 | 狠狠做月丁香婷婷开心 | 亚洲人一二三区 | 婷婷五月不卡综合Aⅴ | 欧美自拍偷拍一区 | 日韩视频无砖区2021 | 自拍AV影片 | 狠狠五月激情丁香 | 国产亚洲综合性久久久影院 | 六月丁香色播AⅤ | 亚洲av日韩av自拍偷拍 | 国内mu学院偷拍视频 | 欧美图片电影天堂 | 国产aV综合影院 | 今日あなたの上司に犯れました | 丁香五月白领 | 一二三区精品视频 | 丁香五月亚洲综合色婷婷 | av天堂自拍盗摄 | 久久婷五月丁香 | 狠狠色丁香久久婷婷综合_中 | 亚洲精品免费一二三区 | 亚洲精品二三区 | 婷婷看看 | 精品一区二区三区 | 五月丁香婷婷综合 | 亚洲精彩自拍av | 川上优久久Av一区 | 自拍偷拍 高跟丝袜 欧美激情 | 一区二区三区日韩亚洲中文视频 | 色丁香五月 | 亚洲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四区五区 | 亚洲综合激情六月婷婷heisi | 久久婷婷五月综合色丁香 | 色色色色色五月丁香婷婷 | 久久偷拍之2 | 久久婷婷五月综合色精品 | 热の综合AV天堂 | 丁香五月婷婷在线 | 欧美精品自拍偷拍 | 色天堂综合在线 | 强奸乱伦麻豆 | 五月丁香六月婷婷国产视频 | 亚洲 自拍 偷拍 另类综合图区 | 网友自拍欧美性爱综合图片 | 亚洲欧美综合区自拍另类 | av阿天堂 | 欧美主播一区二区三区美女,久久精品人 | 五月丁香婷婷综合网 | 川上优的AV在线一区二区 | 欧美在线观看网址综合 | 欧美A片破处视频影院 | 美逼自拍偷拍 | 自拍天堂偷拍 | 日韩二三区 |
◇日韩欧美中文字幕直接播放日韩欧美中文字幕无毒不卡中文在线中文网高清秒播中文在线地址完整观看最好看的2018中文字幕打造最快最全面的影视资讯网。